【大宫sk】痕迹（三）
拉郎向 成濑领×栉森秀一
暗室的门锁是后来装上的，照明却是常年亮着灯，暗红色密不透风笼罩覆盖着各个角落，停滞的空气，瘀堵的光影，贴满墙的照片有着不曾改变的焦点，那个人在镜头中兴致勃勃热血激扬垂头丧气，无知无觉的被手掐上脖颈。
匕首通过脆弱的相纸穿过纸上人物的脖颈牢牢钉在墙上。
成濑领瞥了一眼黑色桌面上的塔罗牌。
应该开始了。
他的复仇。
投递快件和打电话花费不了太多时间，成濑领还是遵照着自己的生活轨迹去了图书馆。
他之前已经和芹泽直人正式见了一面，虽然是在走廊里故意侧身才撞上的，听着他说着宗田就拜托了的话语还只能暗自告诉自己还不是时候装出善良谦虚的笑容来。
日后绝对会有针锋相对的时候，但现在作为重要的还是收紧手中的网。
“那个，我们以前有没有遇见过？”咲田诗织眨着闪耀的眼眸试探的开口。
“和我吗？”
“不，大概是我弄错了。”咲田也觉得自己的感觉不太能有支撑的论点，为了不给律师先生添烦恼便自顾自的否定了。
“姐姐，我来还书了，对不起不小心弄湿了还弄破了几本。”秀一低着头从好不容易缝好的斜挎包里掏着书，一本接一本用缠着绷带的手艰难抱在怀里，慢慢悠悠到达柜台，“您看看按照规定这些书我怎么赔吧。”
本来秀一就是右撇子，右手受伤斜挎包反背拿东西就有些不方便，书又数量颇多有些重量，往柜台放时，被水浸泡过的书皮撕拉一声，华丽丽的掉了一地。
“没关系吧？”咲田连忙探出头来去看，秀一把剩下的书往柜台一放，便抱着书包蹲下来去捡书。
“没关系，没关……”秀一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突然发现了一双熟悉的皮鞋。
成濑律师素来信奉极简原则，衣装鞋袜都是刚刚够用，这双鞋子秀一看了少说也有八九十 遍，还不包括他勤恳打蜡整清洁理亲手触碰。
再往上，便是熟悉的西裤，熟悉的衬衫，熟悉的领带，熟悉的西装，连律师勋章挂的地方都丝毫不变，手扶着熟悉的公文包贴着柜台站，向下看着秀一捡书。
成濑领看着秀一将他从下往上打量了个遍，面色变了好几遍，最后还是置气瞪了他一眼 低下头咬着嘴唇收拾皱巴巴的书，一只手不好动弹，抱着书包单薄成小小一团，终是叹了口气，蹲下帮着收。
“不用你管。”秀一皱着眉头抢过成濑领手里的书，语气极其凶狠，不过配和受伤的手臂和笨拙的动作，气势也就像是只炸毛的猫。
成濑领一言不发的默默敛着一本一本书，搭成一摞工工整整防在柜台上。
“这个……”咲田诗织看着七零八落还带着泥水的纸片们，虽然上面有着用橡皮小刀清理还用胶带和针线固定过的痕迹，显示着借阅者为了将书复原的努力， “还是……。”
“没关系了，我付罚款就好了，只是对不起姐姐了。”秀一垂头丧气艰难反手掏着口袋。
两千三百圆的罚款，秀一连公交月票都弄出来了还差一百元，抱着书包喃喃自语翻着。
“如果没有可以下次再给我的。”咲田已经打完了收据，打算自己偷偷进去。
“不用不用，我记得我还有一百元元在书包里的，难道是上次摔道不小心丢了？”
一枚一百元硬币被按在柜台上，咲田诗织一抬头，便是成濑领满载温柔的微笑，语气轻柔：“我正好有一枚。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还是不要了。我来……”咲田纱织打算推辞自己来出，成濑领却对她微微一笑拎起包就走了，“哎？”
“喂！”秀一却皱起了眉头大声吆喝着那个不回头的背影，抓起那枚一百元就往外追。
“怎么了吗？”成濑领觉得再不理少年，怕是要惊动警卫了，只能在大门外等着少年追上来。
一百元硬币被少年缠着绷带的手指捏着递向成濑领：“那天在警察局你明明在吧，拿回去。我不想欠你的钱。”
成濑领盯着那枚闪闪发光的硬币，刚刚匆匆一眼就能记清楚，少年受伤的手臂，乌黑的眼圈，怨念深重的眼袋，还有瘦下来突出来的下巴线条。
没来由的自己也有些怒。
“说不想之前先看看自己的模样，都狼狈成什么样子了。”
秀一气的脸颊连着眼眶通红，捏着硬币的手也愈发用力显现着细弱蜿蜒的青色静脉：“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难道你离了我就不行吗？
这句话在成濑领的大脑里闪现，然后被惊涛骇浪的恐惧覆盖撕碎，他瞬间恢复了清醒，极尽震惊的盯着秀一隐约气出眼泪的眼睛。
挥了挥手扭头便走：“你走吧，我不管你了。”
“废话！你又没资格管我。”愣住的秀一终于回过了神，咬着牙跺脚，“你又不是我的谁。”
硬币被抛在地上弹了几弹蹦了几下，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屈从于地心引力摔在尘埃里，成濑领一脚越过硬币向前去。
秀一无可奈何看着成濑领的背影彻底消失，蹲在地上捂着脸庞，半晌拖着包又去捻起那枚硬币，吹干上面的尘土，被呛的眯了眯眼，对着太阳折射光影。
“真讨厌啊，你又不是我的谁。”
那枚硬币最后还是落进了他校服的左胸口袋里，紧贴着鲜活跃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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