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由的大发吖

【山组】不可说(七)

ABO向 精英翔×平民智 越写 越狗血


       


      出来时天际已经泛白,警视厅的红灯依然亮着,各种各样的人进进出出,带着充斥黑夜的烟火气。


        樱井翔和另外三个人站在墙角,分享着松本润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一支烟,身上脸上都带着青紫的伤痕,许久不见的烟草味弥散在沉默里。


        “去找那个赌场的负责人再问一下吗。”松本润暗灭手机屏幕,下巴上的创可贴随着动作一起翘起角来,难得的话语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你们回去吧。”樱井翔捏着眉心,声音嘶哑的几乎听不清叹息,汗水顺着额角的发慢慢聚集滴落下来。


        作为医生的相叶雅纪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冲上去扶住了身体发软支不住墙的樱井翔:“止痛药的效用过了吗。”


       樱井翔擦了一把汗,自喉咙闷出声嗯来,伸手安抚住有些混乱想要找药的松本润和二宫和也,露出虚弱的微笑来:“回去吧,你们不是还有工作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二宫和也把笔记本电脑扔在脚边在车厢里翻着矿泉水,忍不住回过头来骂人,“你是打算找不到人死在这里化成地缚灵诅咒他父亲吗,你放心吧没有任何人领你的情。真相都没有查清,随便半途而返的人一辈子都要背负耻辱。”


        “先把药喝了。”松本润慌慌张张拾起因为匆忙开封掉在柏油路面的白色药片,紧捏着不知放到何处。


        樱井翔一直是个不太走运的人,石头剪刀布往往输赢总能撞上惩罚,运气不好,遭遇了心爱的人背叛,运气不好,不敢去上手术台,运气不好,很多事都往难以想象的方向发展着各种悲伤与乌龙。


        樱井翔一直很努力抵抗着命运,相信着足够的热情与实力能够抗衡所谓不好的天平砝码,可是实际上世界上也有努力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比如父亲母亲请求他染回黑发的话语,比如甲方掩饰不住冷笑敲打方案页的手指,比如突如其来的背叛,比如夺人性命的生死。


        他抓着相叶雅纪的手腕,突然觉得夜风不是大衣能够抵抗的住的,肌肉痉挛颤抖起来,趁着大口大口呼吸的间隙努力挤着一字一句:“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一句都不肯说。”


        “一个字都不肯说,那时候只要他开口,我就会信啊。”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有说,于是漫长的等待中,焦灼变成绝望的樱井翔擅自开口做了定夺,说了你真是让我恶心,真希望没有遇见你。


        他以为大野智无父无母身影伶仃,没成想他的过去沉痛厚重不耐查找。


        “大野智是我的儿子。”男人捻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碰到了桌上密密麻麻的啤酒瓶发出不安定晃荡声,“是个卖也卖不掉的残废,怎么样,还想知道什么,想知道他工作的牛郎店还是卖身常去的酒店,还是他终于被找到沉海了你们来送抚恤金。”


        “谁让他带着我的女人随随便便跑了,害他爸爸我被剁了手,”男人的左臂一直缩在黑灰色的和服当中形状模糊晃了晃,“帮我还债替我去死也是应该的。”



         “干杯。”大家纷纷举杯,篝火里的木炭燃烧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大野智也夹杂其中举着啤酒罐,泛红的脸颊上有新鲜的蚊子包。


        城岛茂一行结束了历时三个月追逐着溯回鱼群的日子,带着啤酒生活用品和一个小家伙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说是大家,其实除了有事留在大陆上的山口之外的十来个人,借着城岛茂他们从大陆带来不用自己摘自己做的非应季蔬菜水果还有调料,露天的烧烤摊就如此痛痛快快的开张了。


        喝醉的松冈枕着充当座椅的半截枯木翻了个身顺利入睡,长濑和国分太一不知道为什么兴起跑到沙滩分帮结派开始了足球比赛,在没有灯光的岛上四处响起球呢球呢哎谁撞我的招呼声,城岛茂跟着踢了会儿,说着上了年纪就在众人的嘲笑声中告退,扑通扑通踩着水追上四处走的大野智。


        大野智剪短了头发,剃干净了鬓角与后颈上掩饰伤疤的头发茬,拎着人字拖踩起伏的海水里,抬起头对冲着他走开的城岛茂咧开嘴角笑起来。


       “今天是我母亲的生日。”大野智和城岛茂在沙滩上挑了出地方坐下,难得不再自顾自的发呆而是开了口,城岛茂有些意外的哦了一声,便安静听着大野智再开口,“我有两个妈妈 她没熬到今年生日,现在她们都离开了……”


        贫穷是什么感觉。


        是肚子空荡荡,身体空荡荡,脑袋空荡荡。


        大野智第一次体验到缺钱的感觉,是在十二岁母亲去世时枯槁纤细的手腕上。青灰色血管突兀的盘踞在苍灰色的皮肤上,残余的温度渐渐冰凉,柔软渐渐僵化凝固,昔日握着蜡笔带着他的手指勾画的人儿躺在被子里,长久的离他而去,带着他的余生的希望与快乐。


        从那时候开始,或者是从更早开始,他就生活在地狱里了,黑暗与暴力,饥饿与贫穷。


        时常会有些许人拎着棍棒肆无忌惮的走进破落的房子里随随便便开始打砸直到满地狼藉如同废墟才离开,男人回到家一般就会狠狠的抓住他往满身碎片的地板上撞,带着满身酒气和烟味下了十成十的暴力。


        没有人会关心他痛不痛,饿不饿,害怕不害怕,不会知道他今天已经饿到去钓隔壁幼儿园池塘里面的鱼了,只能蜷缩在衣橱的一角数着漫长的夜里男人入睡前的打砸声,养成了在哪里都能睡和再痛也能不开口的习惯。

       

        男人带着久美回家,时他也才十四岁,已经休学很久不开口说话,身体虚弱眼神像是死了一样,藏在衣橱里因为突如其来的灯光与干燥而温暖的手掌而下意识的颤抖起来。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那双手过于温暖烫的他忍不住瑟缩,陌生的脸庞挂着亮晶晶的泪珠,语气包含着深沉的悲伤与心痛,“怎么能这么瘦。”


        “她一心一意让不中用的我回学校念书,拿出自己不多的积蓄给我交学费,坚持让我在学校躲了四年。是那么亚撒西的一个人,偏偏遇上了我们。”


       曾根浩二是一个五官能透露出英俊与诚恳极具欺骗性的男人,所以大野智的母亲才看错了他,选择带着大野智再嫁给他,久美也是,沉溺于男人甜言蜜语和勤恳努力的虚表,一头扎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家庭暴力这件事情,不是说因为伤口痛流了血才难过的,而是被应该充当你的后盾你的盔甲口口声声说着爱你的人伤害这个行为,才是最让人悲痛的。


        久美直到死去,都没有明白,哀莫大于心死,紧紧抓着大野智的手,失焦的双眼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埋怨着自己不够努力,让大野智受苦了。


        大野智处理完母亲的后事,抱着樱井翔的房子里摘的一束花,一个人坐在负一层的的停尸房前,自顾自的开口了隐瞒已久的秘密。


        很喜欢很喜欢的那个人,已经和他决绝五年了,被自己的存在难受到的不堪其扰。


        “就算他这样恨我,”大野智没有哭出来,他觉得自己的泪在今天已经流干了,只是撕扯着声音在冰凉的走廊中回荡,“我还是很高兴能遇见他,哪怕是骗他,我还是想过和他在一起一辈子。我是不是又做错了。妈妈……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松本润!”听说有人来找事酝酿了半天气势与感情的少东家小栗旬一口老血差点喷地下,目瞪口呆盯着推门而入的酒友松本润,然后等看到松本润身后人后彻底大脑当机,伸出手指,“樱井翔?”


        “是,是,这个人我认识。”长久以来隐瞒身份的松本润好伙伴黑道太子爷小栗旬现在如芒在背,对着电脑里大野智的照片点头频率似招财猫。


        松本润不言不语占据了正中皮质沙发椅,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面:“然后呢。”


        “他养父欠了我们钱,动不动就让我们找他要钱。”小栗旬瞥了一眼脸黑的松本润赶忙补充,“但我们组织在我的带领下还是有原则有纪律比较人性化的,这孩子我们也没怎么联系,只不过后来好像因为他养父不止欠了我们一家的,最后被逼的去做牛郎了吧。”


        “……”站在小栗旬身后保持沉默的樱井翔抬手指着自己,“那你为什么认识我。”


     “这个……因为你上过电视我又碰巧看了来着。哈哈哈。”


      二宫和也伸手在电脑键盘上打了回车,露出张密密麻麻的账单,还是邮件发送页面。


       “不是,我们这都打算从良了,”小栗旬欲哭无泪自己今天这是出门见了什么鬼,来着四个人都是大佛啊,“好吧好吧,当时有人买大野智的合照来着,我手底下的人跟我说了声我也没当回事,没想到他居然和你结婚,买那不值钱玩意是为了黑你们家,我被我家老爷子一顿收拾,打的可惨了所以我认识你了。”


        “顺带一说,大野智好像惦记你贼多年,好了我知道的都交代了你们放过我吧,这电脑挺好你快抬起手来……”小栗旬默默摸了摸因为企图移开nino手指而被相叶雅纪拍红的手背,完全无法直视目光强烈的松本润,对方气场强大似乎没有动摇不原谅他的打算。


       求生欲顽强的小栗旬突然灵光乍现:“对了,他的假身份最近在北海道一医院被刷了。”


        “地址呢。”二宫和也抱回电脑开始迅速运转,“的确,入院记录有大野智的登记,等我再看确认一下是不是本人。”


       “顺便把那账单删了吧,我还想再在东京呆着养老不想满世界逃。”小栗旬心里苦。


        “瞒的挺好呀,说自己是开万事屋的。”松本润端详着墙边柜子上的樱花盆栽,“一开开了十多年了吧……”


        “……”小栗旬欲哭无泪抱紧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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